昨日的话,陈佑脱口而出后,本是有些后悔的,但也希望李陌歌能有所回应,但最后却因为病症之事的拖沓,并没有得到结果。
此时李陌歌再次提起,虽然因他的细致而有些动容,但他这口气却咄咄逼人,陈佑却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陈佑不禁稍稍后退。
两人的距离拉开,李陌歌的眉眼微动,却并不动作。
陈佑显然是想再次逃开这个问题,毕竟总不能说:我在温泉里的一场春梦中,顿悟了自己之后修道该走之路吧?
所以,他没法说。
又是沉默,两人均不开口。
房内的烛火跳动,勾勒着两人的身形,虽然怪异,却有股别样的温馨。
等待便是福气,有人能等你一生,只为一个回眸,而有人则不会为你停留,哪怕片刻时间。
相同的话,怠于再说二遍,李陌歌虽不讨厌陈佑的软性子,但实在是喜欢不起来。
等了许久,不见人说话,他拉起陈佑的手,向着床榻那边走去。
陈佑也知自己拖拖沓沓地扰人休息,可这事情前后变化,若是要说的仔细,便是难言。
“今日之前,我还并未明晰养心之法,只知如想活命,只此一法。”躺在床上,任由李陌歌笼好被褥,他迟疑地开口,“今日在温泉……小憩,偶然顿悟……养心之后,破道可得。”
“嗯,我陪你。”
听对方言语中的迟疑停顿,就知道其中必有隐情,不然也不会在开口前思前想后。
但若是他不想说,李陌歌也不会强迫,只是作为半个叔父,也稍稍有些担忧。
“陌歌,谢谢。”
陈佑由密密包住自己的被褥中伸出手来,环抱住李陌歌的脖颈。
其实,修道之人到达道士的阶段,便身避风雨、自调冷暖,而被褥覆身,只是由凡间之人的习惯所致。要知,便是百年修道的长者,也难免改不了这个习惯。
是以,李陌歌习惯性地为陈佑笼好被褥。陈佑早已习惯天地为床褥,便挣开了,四肢几乎都缠在李陌歌的身上。
李陌歌叹了口气,将两人之间的被褥移开。
陈佑如一尾鱼一般溜进李陌歌的怀里,贪恋地蹭了蹭。
“我们明日便上路吧。”
陈佑的声音闷闷的,带着点期待和软糯。
“过两日。”李陌歌揽住怀里的身躯,垂眸道,“我需告知师父。”
“嗯。”
另一头,尚灏房内,一面巴掌大的小镜子悬在半空中,而镜子里面,正映着那边两人相拥的画面。
年纪不大的小道徒恨恨咬着手中的符咒,之后便惊得长大了嘴。只因镜中那个与他年纪相差不大的道师竟然翻身趴到师兄的胸口,主动吻上了李陌歌!
不多时,便见那小小的口居然可以含住师兄的双唇,莹莹水光溢出边界,尽是淫靡!
尚灏不禁上前几步,意图靠近,以便看得更加清楚。
两人唇齿相离,粉润的唇瓣上还沾着水色,道师不知说了什么,师兄脸色看起来似乎并无变化。但万分熟悉李陌歌的尚灏却知道,那双始终冰清的眸子里染了其他东西,让尚灏有些面红。
而后李陌歌说了句话,拍了拍道师的后背。
道师欢天喜地地抱着李陌歌,并没有继续,良久都不见两人动静的尚灏瞪得几乎目眦尽裂。
虽不知自己渴望什么,但他有些失望。
他愣愣瞧着师兄依旧水润的双唇,只觉喉间口干舌燥,起身倒了杯水,才想起自己是个道徒,随便一个法术即可止渴,何必多此一举。
厌厌地放下水杯,挥手收回那面镜子,尚灏翻身上床。
他罩着头盖上被褥,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惶惶间总觉得要做些什么。
脑间总萦绕着李陌歌红润的唇瓣,良久后,迷蒙半睡间,只觉得腿间肿胀难受。却是困意袭来,没法动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