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默不作声得吃饭,曾翼怕苏纳辣着,又翻身出去拿了一碗白水。苏纳低低的问了曾翼一句晚上去哪儿。曾翼靠近苏纳说了句:“我家”
“哦”苏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曾翼的哥哥觉得气氛太过凝重,给苏纳让菜,一边把离苏纳远的菜换到苏纳跟前,怕苏纳吃不上,苏纳连忙说没关系的。曾翼也说:“哥,你快坐下,我这招呼娜娜就好了”
曾翼的父亲顺便问了一句这边待的还习不习惯,苏纳也连忙说听习惯的。
接着,所有的人就像打开了话匣子一样,刚才沉寂的气氛一下由苏纳成为话题接入口,变得热闹起来。已经坐不住的小侄女吵吵呼呼的要和饮料。曾翼的嫂子拽了孩子去后厨找饮料喝,曾翼的哥哥一边夹菜一边问曾翼明天怎么安排的,毕竟曾翼是在部队,家里红白喜事都要按着上级的要求办,不能按着家里的习俗办。
曾翼大口吃着菜,呼伦的嚼了两下说:“前两天就准备着了,我中午和那边说了,简单半个追悼会,就烧了”
曾翼的父亲听见烧了两个字啪的放了筷子,气氛有冷了一下。曾翼也不在乎,又给苏纳夹菜,催着苏纳吃。
曾翼的哥哥迟疑了一下问:“停个几天的不行?”
曾翼反问了一句:“停哪儿,你家饭店门口?”曾翼的哥哥被曾翼这一句噎的说不出话来。
曾翼的父亲干忙说:“烧就烧了,烧了好,烧了那烟囱把烟扬的搞”
曾翼又夹了一大口菜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又拌了两口米饭。曾翼的嫂子拉着孩子回来了赶紧打圆场说:“孩子他爸,你说啥子瞎话里,你弟弟说咋办就咋办,部队上给办,还能办的不风光?”说着拎了凳子坐下,拿了一罐饮料递给苏纳说:“来弟妹儿,咱们老茶怕你喝不惯,给你拿了可乐”
苏纳笑着接过来,转手递给了曾翼。苏纳是不喝碳酸饮料的,含糖量太高。曾翼拿了可乐,啪嗒的一声打开,自己咕咚咕咚的仰着脖子喝了个痛快。“哎~”苏纳搭了曾翼的胳膊一下说:“别呛了”
曾翼放下手里的可乐罐子,摸了嘴靠在苏纳耳边说:“怎么心痛我了”
苏纳用胳膊肘子轻轻撞了曾翼一下。曾翼的父亲又说了些明天办追悼会的事儿,骨灰盒子什么,公幕也是可以安排在军属的专用公墓。曾翼军衔不高,安排的位置也不是很好,但是为了能两个盒子在一起,位置也不挑了。一家人声音时高时低的讨论着明天的行程,敲定了,曾翼的哥哥或者曾翼就打电话去协商。一顿饭稀稀拉拉的吃到晚上九点多,小侄女已经困得坐不住了,嫂子一个劲儿的催哥哥赶紧结束,回家带孩子睡觉。曾父还是想按老祖宗的规矩办,曾翼也不搭腔,就是说以后还安排戏台子和酒席。
曾翼哥哥自己有个小轿车,车子小,6个人挤不下,曾翼又叫部队的车来接他们回了家。开车的小伙子还是上午那个,停车等人上车的时候,打了一个哈气,然而却依旧坐的笔直。到了曾翼的家,是一个黑处处的四层小楼。从外面看,楼房有些破败,但是每一户都透出柔和温暖的橙光,影着一个个忙碌又幸福的身影。曾翼扶着父亲下车,腾不出来手哪苏纳的包裹,苏纳自己拎了包裹,抱着肩跟在曾翼父子背后。楼里和走廊都没有灯,曾翼掏出手机给父亲照着脚底下的台阶。虽然黑漆漆的,但是依旧可以看到厚厚的尘土堆积在窗台上,楼梯扶手上,墙上贴满了小广告和广告印章,脏兮兮的。每家门口都堆了乱七八糟的杂物。苏纳小心翼翼的挪着脚步,生怕站不稳蹭到灰尘。
这楼梯仿佛走了好久,曾翼才停下里,掏了钥匙开门。啪的一声,屋子的灯亮了,果然屋里并没有给苏纳多大惊喜。屋子里的墙面脏脏的,十分陈旧,地板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的,感觉黏黏的,沙发上铺了针织的外罩,已经蹭的有些脱色了,茶几也是陈旧的茶褐色的表面的很有的年代感的古董。电视机也是那种方块的电视家,上面照了块绣了鸳鸯的方巾。客厅的另一角放了缝纫机,缝纫机上摆了很多盒子和杂货。走进客厅,对面的两个门是通向两个卧室,客厅右侧是厨房,一半是墙一般是玻璃,玻璃上贴了窗花,也是许久未还掉了颜色。厨房是个封闭的小间,连着阳台。厨房和卧室中间隔了一个小暗间是厕所。
曾翼扶着父亲坐下,转身帮苏纳拿手拎的行李。苏纳站在客厅中间有些尴尬不知道是坐着还是站着。曾翼的父亲见了热情的让苏纳随便坐,还弯了腰从茶几底下找出来一盒糖果盒,掰开,给苏纳挑里面的糖。曾翼出来看见了,笑着和他爸说:“爸,娜娜不吃糖,你少给她”
“哦”曾翼的父亲不知所措的收了手里的糖,想苏纳爱吃国外的高级糖,又准备去厨房拿点儿水果出来。曾翼把他父亲按在沙发上,说:“您老人家就别动了”
说着转身上去厨房烧水。曾翼家没有自动热水,洗漱都要自己烧热水。曾翼到了水,伺候着父亲洗漱完毕,老爷子回去自己的屋子歇着了。
曾翼拿热水烫了脸盆,问苏纳要不要擦一把。
苏纳摇摇头,曾翼咧嘴一笑:“怎么,不习惯吧”
“恩,”苏纳点点头说:“没热水很不方便啊”
曾翼笑笑说:“我每次自己回来都不适应呢,敢不敢相信我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年?”
苏纳确实无法想象,四个人挤一个两室一厅的小房子。
“明天早上我们去酒店”曾翼说着,拎着苏纳进了他的卧室,“你先躺会儿,我去外面收拾一下就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