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我在公车站遇到阿阳,聊起了前几天遇到时,他说正在拍系上宣传片的事。
「那是之後校园博览会要用的影片,主要是介绍系上的师资、课程、活动等等。」他向我说明。
「是学长姊找你去拍的吗?」我好奇。
「是各班推选,然後由系学会和师长一起讨论决定。」
哇,好厉害。
「那一定是各方面都很优秀,才能代表系上。」
「没有啦。」即便阿阳表现得谦虚,仍遮掩不了他散发出的光芒。
果然是个耀眼的人。
我又不小心露出了迷妹般的崇拜眼神,察觉後,连忙又提醒自己要收敛一些。
「对了,今天四点半,我们系篮和电机系有场友谊赛,如果你有空,欢迎来帮我们加油。」
有空有空,只要是阿阳邀约,我都有空!
内心的我疯狂点头答应,但外在的我只是镇定地轻笑:
「好啊。」
有了期待後,不仅课上得心不在焉,还会有「时间过得好慢」的错觉,好不容易终於放学,钟响一响,我立刻迫不及待地冲去篮球场。
比赛已经开始了,目前电机系小赢,但是两边分数差距不大,还有机会逆转。不过,分数不是我最在意的,最在意的当然是寻找阿阳的身影。
啊,看到了!
他身穿8号球衣,正敏捷地穿梭於场中,时而防守敌方,时而接应队友传来的球,然而不管他移动到哪里,我的视线总是能牢牢地定在他身上,从未错失。
就连此时手机响了,我也没分心地连萤幕都没看就接起电话,但我还没开口,对方劈头就问:
「你在哪里?」
「篮球场。」我下意识回答後,对方就把电话挂了。
我这时才奇怪是谁打的,确认了一下後,原来是戴士尧。
他找我有什麽事吗?
我困惑,但是仅只有一秒的时间,注意力很快就又被场中央的阿阳给吸引去了。
「原来是为了见某人,所以一下课就不见踪影。」
我正为阿阳的一记三分球得分欣喜若狂时,身旁突然有人坐下,还外带揶揄话语。
一听见戴士尧的声音,我立即收起笑得合不拢嘴的嘴角,装作若无其事样地问他:
「怎麽来了?」
他端详我几秒後,故意问:「口罩呢?不戴吗?」
每次戴了,就会一直被他要求拿下来,烦不胜烦,而且我其实只是一时无法接受那样的状况,再加上我也知道这样的举止对他来说有些伤人,所以心情调适好後,即使仍有些别扭,我还是不戴了。
不过我并不想告诉他这些想法,所以只是反问:
「找我什麽事?」
他也没继续抓着口罩的事不放,只是嫌我贵人多忘事地说:
「你不是要给我管理学笔记?」
对喔。我都忘了。
我赶紧将笔记拿给他。
原以为他拿了笔记就走,结果他却似乎没有要离开的打算,还一副小看我地质疑:
「你看得懂比赛吗?」
「当然。」我不假思索地答道。
「你连三步上篮都不会了。」他的语气里摆明了不相信我。
「我上学期体育笔试满分。」
会这麽说,是因为上学期考的内容包含了篮球比赛规则,所以就算我不会打篮球,也不表示我看不懂比赛。不过话说回来,他要一直待在这里干扰我看阿阳吗?
「你不回家吗?」我暗示他可以滚了。
「还不想。」他瞥了我一眼,那弦外之音是:怎样?不行吗?
当然不行!你待在这里,我就无法尽情沉浸在阿阳的帅气英姿里了。
我好想这麽对他说,但怎麽可能说得出口,只好尽量无视他的存在,然後在每次看到激动处时,还要努力压抑住高涨的情绪,实在太辛苦了。
然而,这一切的辛苦都因为中场休息时,阿阳注意到看台上的我,并对我打招呼而烟消云散了。
「我有会计问题要问你。」安静许久的戴士尧,突然出声,破坏了我的美好瞬间。
……为何非要在这个时候?
虽然觉得扫兴,但还是告诉他:
「等球赛结束後,我……」
「现在。」他又强硬地打断了我的话。
「一定要现在吗?比赛快结束了……」我试着跟他协商
「我等一下还有事。」他一句话宣告协商破裂,然後就自顾自地起身准备离开,见我还坐着,又语带威胁地说:「不走吗?」
要走了啦。
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得识相地跟着离开,否则这个没什麽耐心的家伙一生气,我不知道又要遭甚麽殃了。
离开球场前,我眷恋地又看了阿阳最後一眼,不舍地在心里跟他道再见。
「你要问哪一题?」
我们到学生餐厅後,我的一颗心还留在球场,只想赶快结束再赶回去看阿阳。
「这面全部。」他翻开课本,说道。
「这里不是上次讲解过了吗?」
「还是不懂。」
他说得倒是轻松,我都快昏倒了。
既然不懂,那上次我在讲解时,为何不顺便问?
虽然满满无奈,但我还是尽责地重新教过一遍,只是在过程中,我总是能感觉到他盯着我看的视线。
「你有在听吗?」我终於忍不住问道。
「嗯。」他嘴上这麽说,但我其实很怀疑。
「那你写这题给我看。」我另外找了类似题测试他。
结果他还真的会,不仅毫不犹豫就把损益表列出来,而且还正确无误。
「今天先到这里。」我正要接续解说下一题时,戴士尧突然这麽说道。
「还有四题耶。」
「我回去自己看。」他阖起课本,拿了就走了,留下错愕的我。
既然都能回家自己看了,当时又为何坚持不等我把比赛看完,再问问题?
我顿时有种好像被耍的感觉,不过我也懒得探究了,因为我现在要赶去篮球场,希望比赛还在进行,就算只能看到最後两、三分钟也好。
结果很不幸的,比赛已经结束,然而虽然感到惋惜,但至少知道广电系最後赢了,也算是小小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