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哲佑回想起这段记忆，只有满满的感念。
罗伊克里夫特说：「我喜欢你，不光是因为你的样子，还因为和你在一起，我的样子；我喜欢你，不光是因为你为我做的事，还因为，为了你，我能做成的事。」
孙沐念也许不会明白，她对李哲佑是多麽重要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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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开始莫名其妙发呆。
盯着电脑页面或密密麻麻的文字笔记，孙沐念老是恍神，半个字都读不进去，半个小时都坐不住。
——我们现在到底是什麽关系？
他的伤心脆弱只让她看见，自然又亲昵。
还是朋友这样的理由太牵强搪塞，甚至逾越界线，像是进退维谷的模糊暧昧，然而，有人对孙沐念说过，最容易失去一个人的时候是暧昧期。
她抱头扑到桌子上，有些自暴自弃，已经不会再更差了。
当初没有明言的分手，所有情感都让不理智的冷战冰冻，现在，她不说、他不问，刻意又小心翼翼避开这样核心的症结点，无非是相同的胆小。
害怕只有自己一个人上心。
人的心是肉做的，多伤几回、多凉几回，终究会因为疼痛放了手。
新作〈梦境贸易〉即将定稿，修稿阶段不乏时常必须守着手机的情况，深怕错过编辑大人的任何讯息。
才感叹着上午马上掉下一颗陨石大小的震撼，孙沐念立刻回拨电话。
「早安编辑，我是孙沐念，那个……」
「哦哦、沐念呀，我才刚传讯息给你呢，看过了吗？下星期可以吗？将定稿先给Carol导演过目，你可要好好把握这次机会，自从接过〈逆光〉那部作品，Carol导演一直有在关注你的发表，连带注意我们公司，完全能算是托你的福了。」
「可、可是，Carol导演不是出了名的只拍电影吗？」
「对！所以才说你受到她的青睐是一件值得开心和把握的事，可以说是你改变了她的规则。」
闻言，孙沐念都要拿不住手机了，受宠若惊呀。「……会不会导演看完，其实不符合她胃口，然後就要弃了？」
Carol导演确实有本钱能够出尔反尔。
与Carol导演接触不深，当初谈完选角她便栽进交换生的准备，没有过多交集，理应不会清楚导演的爱好与个姓，不过，孙沐念当然也不会为了迎合而做大幅度的更正，对於自己的作品，她有一定程度的坚持。
会影响拍摄技术上自然另当别论，如此转念细想，心口的紧张沉重终於稍缓了些。
通话彼岸的编辑大人轻笑。「没事、没事，你不用担心这个，剧情部分我有跟导演提过主轴的线，她说很有意思，希望可以快点看见完整的稿子，所以我才会先来通知你要加紧脚步。」
「好，可以的，那我完成後是要寄给编辑你还是导演？」
「寄给我，我会印成纸本转交给导演，接着就会开始跑签约流程，会随时跟你联系，目前就这样，有其他问题？」
事情的进展忽然真实加速了，回国的日子一直是蜡烛两头烧的窘境，总算有点微曦光芒，证明不是在瞎忙。
长长吁出一口无声的气，清丽的面容漫开一抹释然又满足的微笑。
「没问题的，期中考刚结束，时间正好空着。」
「好好好，你确定好时间就好，忙完这一波大概可以休息个两个月，然後就必须在筹备和架构新作品了，我很期待的。」
「好、好的。」
她只能点头应诺哇哇哇，没有别的选择。
人果然松懈不得，孙沐念摸摸自己运转得要过热的脑袋，这是她预期中的未来，顺从心意，不论多疲惫都要一鼓作气去实践。
踏出学校正门口，眼尖捕捉到孙沐彦目中无人的停车方式，孙沐念气得一噎，直想掩面绕路走，她不认识他哇。
这点小心思哪逃得过孙沐彦的鹰眼，迅速摇下车窗，愉快道：「小沐念快上车，特地来接你回家的。」尽管是春风朗月般的好听嗓音，依然不会改变丢大脸的事实。
到底为是麽要在路边大喊她的名字！
绝对是拿捏了孙沐念爱面子的小脾气，漂亮的指头敲敲方向盘，抿着嘴在她百般不愿走来时轻轻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