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他是我哥哥 — 27

我以为姊姊是我心里的救赎,我以为可以期待姊姊喜欢我,我以为可以听到姊姊对我说,我喜欢你,只是姊姊最後却变成了哥哥...

然而,这个哥哥穿起男装还是有一种无法忽视的美,他那美丽的脸庞跟我记忆中的那个姊姊是一样的,只是性别不同..

打从姊姊会用那道低沉声音对我说话的时候,我想姊姊就已经在暗示了,只是我始终认为姊姊要是姊姊,不管她的声音是中性还是低沉,我都可以接受,全部接受。

我很想相信姊姊是骗我的,骗我说她其实不是哥哥,她还是姊姊,只是我喜欢扮男装,剪短发,但骗始终是骗..

在我躲在衣橱哭的这段时间里,没有人来敲我房间的门,没有人直接打开我房间的门,问我在干什麽?

也没有人坐在我房间的大床上,用着一双冷漠的眼神等待躲在衣橱哭完後走出来的我...。

直到我在衣橱里哭完後,这时的我已经完全没胃口,所以什麽都不想吃的我去洗了澡,洗完澡之後的我就走回房间躺在了床上..

这时的我还是很想哭,但我只允许躲在衣橱里哭,只是我的眼眶仍然泛着泪水,我的心里深处一直不接受,但我又觉得姊姊就是姊姊,就算她是男的又如何?但他是男的,姊姊就是个骗子..骗了我三年..

如果是男的,为什麽一开始就不跟我说?为什麽早上还穿着裙子?为什麽要吻我?为什麽要让我有所期待..?

就这样我因为脑袋思绪很乱,以至於睡也没睡好,辗转反侧後天亮了..

今天一样是准时六点起来,以往起来的我都很期待下楼,因为客厅那里的沙发上坐着一位我想要见的人,那个人就是...就是...

我如往常一样穿好制服,刷牙洗脸完就下了楼,然而当我在下楼的时候,我竟然会害怕,我害怕我看到客厅的那个人,那个人要是再抱住我,我怕我会再次受到惊吓狠狠推开他..就算他曾经是我的姊姊..

结果当我走进了客厅,我一看,客厅空无一人,这时候的我心里深处传来一阵闷痛,我的眼眶瞬间泛出泪水,我是不是做错了?

就算那个人是骗子,骗了我三年,就算现在那个人是哥哥,但在我这三年的时间里,他并没有对我做出不好的行为不是吗..?

反而是我拿了他的衣服,内裤,对那些衣裤做出不好的行为..

然而,从今天起,我再也见不到那个人出现在家里..那个人就像是彻底消失一样。

事後的我回想起来,我想那个人那晚要跟我说的事情其实就是,他要搬出去了,所以才会跟我说「如果我跟你说,你的姊姊是男的,他其实很想要你叫他一声哥哥,而不是姊姊,这样你也可以接受?」

也许那个人会认为我既然可以接受他是姊姊,只要是姊姊都可以接受,那这样就算变成哥哥应该也可以接受,但那个人似乎也有怀疑,不然他不会说,这样你也可以接受?

我可以说,我不能接受,只是,我心里的痛苦已经分成了两个部分,

一部分的痛苦是我的身心完全不能接受姊姊变成了哥哥..所以选择逃避,不肯面对。

另一部分的痛苦则是因为那个人的离开,让我的个性更加孤僻,情绪不定,以至於妈咪看到我这样苍白到不行的脸,还有讲话语气微弱的样子,眼神没有生气,还会动不动顶嘴,是的,我现在会顶嘴了,但是用语气微弱的方式顶嘴,连顶嘴都不能正常说话,真是可悲。

所以妈咪满脸厌恶,嫌弃,还不停地打骂了我,最後她受不了我的顶嘴,动用了关系,提早把我丢进学校的宿舍,还对我冷冷地说,“我不想看到你,翅膀硬了还顶嘴,还有你的讲话口齿不清的,真的很让我丢脸,而你这张快死掉的脸实在是令我厌恶,总之你就明天去住校,不要再回来了,六日也不要回来,还有家里那个阴沉古怪的季葳也不知道跑去哪,这阵子就看不到她,随便了,她去哪不重要,就这样了。」

妈咪冷冷对我说完後就直接无情离去,彷佛独自留下来的不是她的儿子,是陌生人,这时的我在原地笑了,笑的时候还不断泛出泪,我就这样又笑又哭的,持续了很久才得以歇停。

「哈..哈..哈..呜..呜..」

自从又笑又哭之後,我发现我不会笑了,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想再摆出笑脸,因为没有人愿意看我的笑脸,所以隔天我就戴着一张面无表情的面具住进了学生宿舍,往後三年里,我就会在这间学生宿舍过着孤僻没有朋友,没有心里的救赎的日子。

也许人生就是要这样,没有期待就不会失落,没有心里的救赎还是一样可以活,只是我已经再深渊深处爬不出来了,就算可以活也是活不出什麽人样。

当季灏一坐进主驾驶座後就发动了车子,他就这样表情冷漠的开着车,有将近五分钟都没跟坐在副驾驶座的汶樊说话。

然而,汶樊坐在副驾驶座,心里回想着哥哥季灏说我们的家,那时候的他听了之後心里真的感到一股暖流,他很想要有一个家,属於自己的家,家里有自己喜欢的人..有..

没关系,反正他期待了哥哥季灏开车载自己上班,最後期待实现了,他期待哥哥季灏不要对自己语气冷漠,表情冷漠,但哥哥还是没有完全的对自己不冷漠,他愿意等..等哥哥喜欢自己..他知道当时的自己很可恶,但他那时没错..他错的是他对哥哥季灏说的那一句话..

如果没说了那一句话,或许现在就会不一样了..

汶樊始终认为当初对於姊姊变成了哥哥这件事情,之後发生的一连串的事情,他都觉得没错,唯一错的就是他不该对哥哥季灏说出那一句话。

说到底,汶樊是自私的,他自私的把自己保护的很好,他现在接受了哥哥的全部,那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可以接受了。

换作是当时的汶樊,他是打从身心都不接受哥哥的全部,那时的汶樊更自私,他觉得一夕之间姊姊变成了哥哥,所以他把完全的不在乎,变成了完全的在乎,全部的接受变成了完全不接受。

而汶樊也不敢跟哥哥说“我不那..对你说那..一句话的,我错了,哥哥...”说是怕会被哥哥的语气冷漠对待,还是哥哥只会在床上说出会令自己濒临崩溃的话语,但汶樊的心里又很期待着哥哥能喜欢自己,但不付出,哪来的收获?

现在是红灯,有两分钟,所以坐在主驾驶座的季灏现在一手握住方向盘,一手握住汶樊的手腕,季灏此刻的心情,其实是很想马上把车随便停在路边,强制掰过汶樊的脸对着自己,然後在往汶樊的嘴狠狠吻了下去,但他没有这麽做,他只是把头转向了汶樊那里,眼神冷漠且疯狂的盯着汶樊将近十秒时间才开始说话,这次季灏说话的语气没有冷漠,只是低沉地问,但问的时候仍然是那种不容抗拒的命令式问法。

「为什麽你跟那个男人昨天才变成朋友?我不相信你们是昨天才变成朋友,因为前天他不是还载你回来,你真的没有事瞒我吗?」的确,他非常想知道汶樊为何跟那个男人变成朋友,汶樊以为单单一句我们昨天才变成朋友就可以打发了事?那是不可能的!因为前天他就在阳台那里看到汶樊被那个男人载回来,那个男人还对汶樊有说有笑的,他看到之後心里的那一股狂躁就不断地涌了上来,所以当汶樊开门进来後,没多久就开始大摔特摔,那天也不是他第一次摔东西,这两个半月以来,他没有不摔的,摔完後他还会重新打扫一遍,隔天又去买新的递补,在摔,在整理,在递补,季灏就像是一个强迫症的神经病,非得要用摔东西,捶墙壁来发泄心中的不满。

季灏现在光是想到汶樊跟那个坐在摩托车上的男人会说话,而那个男人还会跟自己一样听完汶樊说的话,还没有嫌弃的离去,心里的狂躁再次涌了上来。

听汶樊说那个男人叫严正竞,他一定会让严正竞彻底知道,汶樊是他的,永远都只能是他的,严,正。竞。他别休想抢走汶樊,想都别想!想到这里的季灏那双冷漠且疯狂的眼神里闪过了一丝阴冷。

汶樊的手腕突然被哥哥季灏握住,然而,虽然在床上的时候都比现在握住手腕还要亲密,但今天被哥哥季灏这般强势的握住自己的手腕,着实让他的心跳加速。

随即汶樊的耳边就传来了哥哥语气低沉却没有冷漠的声音,他的心里再次开心起来,但听到了哥哥季灏说出的话,他的心里的开心降了下来,他把头转到哥哥那里,他看到哥哥季灏正盯着自己,他这时眼神沉重地看着哥哥季灏,语气微弱地说。

「我都说了..我们昨天...才变成朋友..我也不知道......怎麽去说..我跟严正竞..怎麽变成朋友的..我真的..没有事..瞒你..而我跟哥哥你...住在一起..也两个半月..多..了....当说到这里时,樊眼眶渐渐泛红,又小喘了一口气,随後又说了下去

「在这两年半以来..我们都没有..任何联络..我知道..是我..逃离了..但你突然出现..在..我工作的..场合..我很想..知道..哥哥你为什麽..要再次出现..在我面前....你再次出现..是为了..想报复我..才出现的吗..?」这一段话说的猛烈且直接,其实汶樊也不想跟哥哥季灏说这些,也许哥哥不是为了要报复自己才出现...

但就是因为哥哥季灏问了“我不相信你们是昨天才变成朋友,因为前天他不是还载你回来,你真的没有事瞒我吗?“这句,让他的心里感到刺痛,他因为哥哥季灏的不相信自己,所以他才会这样说出..

他完全不介意哥哥从阳台监视自己,只是他也想要有朋友..虽然他知道哥哥不愿意他有朋友,他不是不知道,但他已经接受了哥哥的全部,所以哥哥不要他怎样,他都会去做。

然而,严正竞是一个会把他语气微弱讲的话全部听完也不会叫他闭嘴,也不会嫌弃,嘲弄就离开的好人..

所以他对於自己跟严正竞变成了朋友这件事情其实有某种感激的成分在,但最终能让他真正感到开心和幸福感的人是哥哥季灏..但哥哥似乎不明白..

也因为季灏的不明白,汶樊的心就更加刺痛,心里也就更加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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